“可你没有那么做。”
“尚未那么做。但现在我的手指就放在电话的呼叫键上,拉尔森。”
“我猜是多年的友谊拯救了我,对吗?”
“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整整四个月。征兆一出现,我就断绝与外界的联系,以染病为由闭门不出。我每天测量自己的生命体征,记录身体的微小变化,怀着恐惧和侥幸默默等待。我变成了食肉动物,过着‘五月花号’到达北美大陆之前美洲部落祖先们的生活。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生肉比熟肉更加美味,我怀着愉快的心情吃下了两磅淌血的牛肉,然后睡了个午觉。醒来之后我在浴室看到自己嘴角的血液,整个人突然崩溃了,要知道在此之前,我当了整整二十年的素食主义者,就连人造肉汉堡包都未曾碰过一下……没错,就是盒子里的瘟疫,令人类变成食人狂的传染病!疾病在古代缺乏肉食补充的情况下爆发,一定会令人类陷入彼此相食的疯狂状态,饥饿感会夺取人的理智……我只尝试过三天不进食,就在无意识中咬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。”
芬兰人平静地说:“可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,不是吗?”
祖尔说:“不,我不好。充足的肉类供给能延缓疾病进程,但一切正在变得更糟,我用显微镜在呕吐物中找到了病原体—那比想象中简单得多,根本用不着电子显微镜,致病的是一种微米级的生物体,用普通光学显微镜就能看到。我不是专家,分不清这是阿米巴原虫、细菌还是别的什么东西,可这些该死的虫子在游动,一刻不停地游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