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孩子穿过草坪去花神庙。他们边走边说,说昨夜的历险,说梅布尔的勇敢,其实已经说了整整一个上午了。这会儿已经不是十点,而是十二点半。因为有法国女教师撑腰,伊莱扎坚持要“大扫除”,而且得仔仔细细地干,打扫昨晚的“垃圾”。
“亲爱的,你是女英雄,该获旨维多利亚十字勋章,”她热情地说,“该为你立一座塑像。”
“会变活的,如果放这儿的话,”杰拉尔德一本正经。
“我其实不该害怕。”吉米说。
“白天大不一样,不会有事。”杰拉尔德向吉米保证。
“真希望他会在那儿,”梅布尔说,“他那么可亲,是个顶好的管家,很有绅士风度。”
“但他不在,”吉米说,“你只是在做梦罢了,就像你梦到塑像都活了。”
他们走上洒满阳光的大理石台阶,很难相信,这就是昨晚让梅布尔和杰拉尔德心惊胆战的恐怖地带。
“我们是不是该把门打开了,把衣服拿回家?”凯思琳建议。
“先听听动静,”杰拉尔德说,“难说他们还没变回衣服呢。”
他们把耳朵贴在门枢上,昨夜门枢后面传出的是丑八怪们的尖叫和威吓声。里面很安静,像温馨的早晨一样。就在转过身时,他们看到了来碰面的人——他在花神基座的另一边。但不是站着,而是张着胳膊仰面躺那儿。
“呃,看!”凯思琳指着那儿大叫一声。那人的脸色铁青,前额上有一道伤口,四周都紫了,有血淌在白大理石地面上。同时,梅布尔指着另一个地方,她倒没有哭,不像凯茜。她指着的是叶子油亮的杜鹃丛,有一只尖头尖脑的纸脸从里面探出来,阳光下红白非常显明。孩子们朝他看时,那张纸脸又缩回了油亮的叶子底下。